2023年进火吉日(湖南日报诗人陈惠芳)

来源：【湖南日报】

文|北山

即将立春，残冬的阳光也转暖了。在异乡读妹妹转来的《退休离职，肺腑之言》，得知惠芳学长荣休，转入人生更自由放松的境界，不由欣然。也因这篇赤诚的“告别”，分享了他的人生经验，增加对他了解，心生感谢。

荣幸与他有过缘份。1991年入湘大中文系读书，很快知道毕业的学长中，有一位名诗人陈惠芳，在湖南日报工作。在1991年的大学，诗人对我们来说，是很神圣、神秘的，我很钦佩他。又因他的名字与我的名字都可能被人误解，潜意识中又多了一份亲切。

虽然湘潭、长沙两城市同处湘江上下游，但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和一个已毕业且有名气的桂冠诗人要发生连接还没那么容易。没想到1994年大三时，我居然到了他家，而且还在他家大吃一顿。

那应该是一个周末，我和杨光华、谭必平、郑雄辉三位同学，以湘大校报学生记者的身份，赶到湖南日报社。这也应是我第一次进入湖南日报社。从入门右侧办公楼进入，上楼在其中一间见到了他。当时他刚30多岁，其实也很年轻。那时通讯不方便，鲁莽的我们拜访前，似乎也没有提前联系。他很自然地带我们到他家，和他的妻子开火煮饭、炒菜款待我们。

现在的湖南日报是一栋现代化的高楼，傲立于芙蓉中路，当年里面的楼房有不少栋，比较拥挤。记得他住的是一栋筒子楼，住处狭小，*火气在房间和走廊缭绕，饭菜很香很诱人，我们围坐的木桌很小。

——回想起来，四年湘大期间，在学校老师家里“蹭饭”不止一次，但唯一蹭过校外学长的饭，就是在他家了。

意想不到是，这段缘份居然让我备受煎熬多年！不知是什么原因，回到学校后，我们没有写一个字。回想起来，可能是当时请教时间短暂，我们匆匆就返回了湘潭，而那时又缺乏现在这样便捷的*可以补充了解；还可能是对于新诗和他的新诗，我们几个人都不大能“悟其三味”。大学期间，作为学生记者去采访，我们从来没有“失手”，唯独这一次，却交了白卷。我因此就觉得对不住学长，对不住这餐饭，对不住这趟湖南日报之行。我相信惠芳学长肯定不会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但这份歉疚却折磨了我很多年。

如果当年能够发表一篇作品，记录点滴那时他的所思所想，留下我们的视角观察，该是一段多么美妙的经历呵！校园文字虽然稚嫩、青涩，但它散发着青春的芬芳，是工作以后的文字所不可替代的。时光无法逆转，青春只有一次，我们有缘相识并且有美好交集的人，在这茫茫人海实在是太少，能不珍惜？浪费，有时是青春的代名词！

毕业后在长沙工作，同在新闻媒体，我却未拜访过惠芳学长。我想，原因之一，可能是觉得欠他“文债”，无颜相见吧。但是我慢慢能够读懂他的诗。他被称为“新乡土诗派”的领军健将。我感受到他的诗写出了从农村进城的一代“两栖人”的乡愁、乡恋，他的一行行诗句，像一块块石头抛入同样来自乡村的我的心海，激荡起圈圈涟漪。又由于我曾经常去他的故乡宁乡县蹲点调研，走过流沙河连绵的高耸山岭——我知道有一个学长出生在这里，这里是他乡愁的上游，因此对他的诗作又增添了几分理解。

又过了二十多年，在长沙河西一次宁乡籍为主的朋友聚会上，我与惠芳学长不期而遇，这是毕业后我俩唯一的一次见面。他的言谈举止依然如诗人一样热情阳光，只是头发略有些斑白。联想当年他招待我们时的风采芳华，我不由为岁月的沧桑冒出一丝感慨。再次见面还是没有“违和感”，我衷心感谢他当年对我们价值连城的招待，看到他宽厚热情的笑容，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不由放下来许多。

后来因为离湘，与他见面机会的概率更少了。然而没想到，不止一位家人却因为诗朗诵、文学组织等因素与他有过直接或间接的缘份，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冥冥中有一丝奇特缘份……

从他退休的“肺腑之言”看得出，惠芳学长在职39年来，一直在珍视涵养他的“纯净之心”。这是诗人之本，也是人生之要。红尘滚滚，断舍离难，参透不易，做到实难。“其实，退休是人生新历程的开始。只要继续安康、勤勉、友善，自有新的华章、新的精彩。”惠芳学长这样自勉，看得出内心依然青春芬芳，壮哉！——我期待以后能够欣赏拜读到他进入人生新阶段的“新乡土”诗作，那必然有别样的情感、独到的感悟。

这广袤深沉的乡土，正在经历一波接一波的城市化、工业化的浪潮冲击，展现告别传统农业、走向乡村振兴的“千年未有变局”，值得诗人存贮情感，需要记者去记录变化。惠芳学长虽然退休了，但身为诗人记者的惯性和优势，相信会激发他更多的灵感。

至于我脑海中的惠芳学长形象，却永远不会“退休”，永远是那个热忱好客、炒一手热饭热菜，款待四个不速之客的诗人学长……

2023年2月3日午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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