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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安葬在线观看(电影《吉日安葬》)

《吉日安葬》剧照

和王通分别后,我忽然在漆黑的回家路上想起了海顿。

古典音乐界名副其实的“海顿爸爸”,实则是个在封建时代混得风生水起的男人。他没有贝多芬“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迈气场,一生中庸富足,聪明且顺从,但作品深处仍然不乏真正大师风范的内省和从容,如泉水涌流的创作力让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充满了热情和可借鉴衍生之处。

也许海顿的音乐始终只是在人生长河的浅滩从容流淌,终是难以进入陡峭险滩,但我们仍然难以否定他在音乐形式的拓展和深入上的贡献。王通在他处女作《吉日安葬》上展现出来的叙事热情和海顿是相似的,甚至两人的人生态度也有这么一丁点相似,表面的顺服下有一股难以折服的执拗。王通笑着拒绝了我对他“中庸”的评价,说:“我不想中庸,巨蟹座再中庸了就废了,我还是想淋漓尽致一点,虽然现实很多的东西我不得不妥协,但我的妥协都是为了保护最核心的创作自由,这是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在获得FIRST青年电影展学生单元最佳短片提名之后,王通的毕业作品《吉日安葬》再次进入了釜山电影节(Busan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最佳短片的提名行列,这对于王通的鼓励是不小的。作为一部研究生毕业作品,《吉日安葬》已经走得足够远,远到了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将“学生作业”几个字从这部作品上拿去,更加深入地去体会导演在创作时的所思所想。《吉日安葬》确实有它不成熟的地方,但这种不成熟在我的眼里是一种潜力的象征。

《吉日安葬》用二十八分钟的小体量关注了一个奇诡又老套的新闻*,土葬改革,这个挣扎在新*的旧*习俗,竟然成为了一双无形的杀人双手,在乡村中以极其荒谬地手法吞噬着人的生命。王通在报纸上偶然读到了安徽桐城农村老人为了土葬在强令火葬的期限前纷纷*的豆腐块,溯流而上,在成堆雷同的新闻中,他被狠狠刺痛,王通很认真地告诉我:“现实所具有的力量是虚构难以企及的。”

于是,他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吉日安葬》剧照

Q:玄子/ A:王通

Q:为了拍这个片子做了哪些准备呢?最大的困难在哪里?

A:*。这片子用光了我从大三开始接活的所有储备,十万,我把我的储蓄卡和信用卡都交给了制片,这就是我所有的了。为了拍这个片子,我四处接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活儿。你也知道接活是个很伤的事情,所以如果我不缺钱,我都不会去接活。不过那时候接活接的太多,在开始做自己的片子时,我都完全不相信自己能正经地拍严肃的片子了,片子现在得到这些认可还是给了我很多信心。

我是比较追求完美的人,很多时候片子要拍完的时候我都对自己说下次不能这样作*了,太累了,结果下一次仍然是这个样子。《吉日安葬》剧本写了很久,开拍,三天,不完美的地方太多了,甚至在FIRST的时候我在大屏幕上看自己的片子发现声音做的太粗糙了,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所以结束了以后又赚了点钱把声音花钱做了,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Q:电影界公认的三大最难拍的东西,动物,小孩,老人;你这片子里面占了两项,为什么要在处女作里面挑战如此高难的东西?

A:并不是我想挑战什么,而是剧情确实需要。我去年六月份的时候为了准备剧本找了一大堆废报纸来翻,就看见了安徽桐城老人集体*只为土葬的事情。一小豆腐块儿,简直太荒谬了,所以顺着这个头摸上去我发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冰山一角下是数不清的*,我突然就被刺痛了,它是真实的,又是荒谬的,力量太强了,再强的小说也敌不过新闻的穿透力。所以就开始着手准备。

这次《吉日安葬》最大的缺憾就是我发现我对演员的引导能力实在太差了,但是当时只有三天,因为钱只够用三天,只能硬着头皮上。《吉日安葬》里面演老王的是个有戏剧表演经验的作家,当时我认识他了以后发现在现有条件里他是最好的,所以就请他来表演,虽然说他好像太文气了不像农村老头。而演村长的张志勇是我从《锤子镰刀都休息》里面挖过来的,也都是蛮巧的。

关于动物,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很希望有一条动物线,它在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故事的发展。驴子这种动物很有意思,它夹在马和骡子之间,农村人又觉得它很狡猾,这个角色像个温和的小丑一样。

《吉日安葬》导演王通

Q:《圣经》里面也提到驴子,驴子在《圣经》里面是种特别顺服的动物,温顺但是也很有个性,耶稣骑着它进城。在《民数记》里驴子因为可以看见天使止步不前,阻止主人逃跑,被主人击打,它就开口说话问:“我是你素来所骑的驴子,为什么打我呢?”特别有意思。

A:对,驴子是很有意思的动物。说到驴子,《吉日安葬》的结尾就是有点你上面说的故事的感觉。就这么一条镜头,我们拍了一整个早上啊!当时都奔溃了,我们就想那驴子可以跟着车走远,就那么简单,但是那伙计就是不干,用鞭炮吓唬,给它吃东西它就不干。结果拍到最后我们都想放弃了,哥们儿居然自己演了一回,还回了个头,当时我都惊呆了,就这么一条过了。后来想想驴估计自己挺有主意的,觉着我们这镜头设计的不好,就一直拧着,把我们都拧累了,大发慈悲给我们演了一条,哈哈。人家说这条镜头拍的多*,我可不想装作好像是我的设计多*,就是老天给的。

开拍的时候其实奇迹也真不少,我们一共三天拍戏,拍了一天结果下雪了,而且正好是拍结尾戏的时候,我想这老天不是玩我吗,前后景不搭怎么接戏。但是晚上一琢磨,好像这场雪下得还是非常有味道的,那种人情淡薄的感觉靠着一场雪意思就出来了,索性这样硬着头皮拍,没想到拍完了雪就化了,其他的场景继续拍,一点都没耽搁事儿。所以这个片子里面很多的东西还是老天给的。

Q:人算不如天算嘛。

A:对,其实我做电影也是这个原因,其实不是自己决定的,是天注定的。我从小就是在《小武》里面描绘的那种农村出生,农村的影子一直跟着我。初中的时候我家里有了一台电脑,先是用来玩游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看电影,我上初中的时候还一直用它来看韩剧呢,哈哈。那个时候农村乡镇像样的电影院都没有,更不要提看什么电影了,所以我就一直用电脑下院线片看,还一定要找高清的片子。那个时候家里人也不懂,只是怕我玩电脑学坏了。为了下电影,我每天就偷偷地开着电脑挂着几十个小时下片子,(电驴时代,网速特慢),晚上,侧着耳朵听,等全家人都睡熟了,我就爬起来看电影。

其实这么看电影我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要做电影,只是在我考学的时候,我突然知道了导演这个职业可以上大学,才这么努力地去准备,考了两次终于考上了传媒大学,但等到上了导演系才发现传媒大学一丁点儿做电影的氛围都没有,失望极了。我高考那年北影刚好不招生,只能考中传,所以我就觉得既然北影不招生那么到中传的人应该都是跟我一样的情况,谁知道有这么的天壤之别,上大一的时候我都绝望地想退学,但后面重新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尽量地去准备自己想做的东西。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因为逃课逃太多都快要被劝退了。

Q:干嘛去了?

A:*拍片。

所以能把《吉日安葬》做出来我真觉得是老天帮忙,我心中始终是想要无拘无束地做创作的,但又顾忌这顾忌那的,有太多的条件在限制着我的创作热情,我只能学着适应和暗地里挣扎。我不是那种硬碰硬的人,但是我内里也有非常坚持的东西,我努力把局限顶起来一点儿,给自己留一点儿空间,这个夹缝中就能开花,就能长草。创作对我来说也是那么一回事,憋着劲,使劲地蹦跶。

Q:哈哈,也真是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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